驾驭这匹“黑马”的曹忠，曾在国家部委、地方、央企任职，为其输血的港股上市母公司五龙电动车(原上市代码00729.HK）背后是李嘉诚基金会的投资，引起了公司的广泛关注。

　　长江汽车全称杭州长江汽车有限公司，是中国最早的汽车制造新力量之一。它是继北汽新能源之后第二家获得“双资质”的汽车公司，也是新汽车制造力量中的“黑马”。

　　七月九日，杭州长江汽车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江控股”)在其官方微信上表示，长江汽车“扬帆起航”。7月20日，长江汽车一位高管在微信朋友圈表示，长江汽车“开始复工复产”。

　　但是长江汽车跑得不远。2020年8月，申请破产；2022年初，五龙电动车被取消上市资格；2022年7月8日，法院裁定批准长江汽车重组计划草案。

　　吸引蔡明加入的原因之一是长江汽车的背景。该公司的前身是1996年上市的杭州长江客车公司(以下简称“长江客车”)，注册资本10亿元。2013年，当长江公交濒临破产时，五龙电动汽车投资重组，持有49%的股份成为最大股东，并更名为长江汽车，计划转型为新能源汽车。因此，长江汽车成为新能源汽车行业五龙电动汽车的核心资产。

　　作为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先驱之一，长江汽车从繁荣到衰落的过程令人遗憾。其中一些问题是由自己的原因引起的，而另一些问题则有行业的共同标志。

　　1988年，曹忠从中国社会科学院毕业后，进入国家计划生育委员会（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前身）长期规划部。几年后，他南下广东，担任惠州大亚湾（国家）经济技术开发区助理主任、市长秘书十年。2001年，曹忠调任首钢集团，执掌首钢控股(香港)有限公司。

　　五龙电动汽车的前身是2011年在香港上市的中聚电池，其实际控制人、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是曹忠。由于对新能源汽车的前景持乐观态度，中聚电池后来改名为五龙电动汽车。曹忠也是长江汽车董事长。

　　在收购长江汽车的前一年，2012年，中央政府发布了节能和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的第一个计划——《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12-2020)》系统规划了新能源汽车的技术路径、产业目标、基础设施、财政补贴和财政支持。同时明确两个目标:到2015年，新能源汽车数量将达到50万辆，2020年新能源汽车数量将达到500万辆。

　　在香港期间，曹忠与李嘉诚家族有了交集。

　　在香港期间，曹忠与李嘉诚家族有了交集。2010年，李嘉诚基金会以0.73港元/股的价格购买了中聚电池4亿股，此后多次增持公司股份。该公司于2014年更名为五龙电动车。2015年，李嘉诚基金会的持股比例一度上升到近8%，成为第三大股东。

　　五龙电动汽车在2013年重组长江客车的同时，收购了简式国际80%的股权。作为五龙电动汽车执行董事、首席运营官，陈言平是五龙电动汽车新能源汽车事业的经营者。

　　曹忠获得造车资本后，开始寻找懂车的人。后来，他找到了简约国际汽车设计(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约国际)创始人陈言平，当时在国内商用车领域很有名。

　　很快，2016年，长江汽车获得了国家发改委关于首批新能源汽车企业的批准。2017年，长江汽车入选工业和信息化部第302批《道路机动车生产企业及产品公告》，批准设立纯电动乘用车生产企业——长江乘用。这一“双资质”，让曾经默默无闻的长江汽车，一夜之间成为业界关注的“黑马”。

　　2015年，长江汽车与简式国际、北京紫荆聚龙科技投资有限公司共同出资成立长江乘用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江乘用车”），持股比例分别为34%、33%、33%。

　　今年，五龙电动汽车投资51亿元推出电动汽车品牌“长江电动汽车”今年4月，长江汽车制造厂正式投产，声称“制造技术与德国工业4.0相当”。该厂拥有五大工艺生产设施：冲压、焊接、涂装、总装和电子控制。

　　因此，长江汽车拥有制造新能源汽车的所有条件：资金、技术和资质。用受访者的话说：“这是一个非常光明的开始。”

　　根据规划，长江汽车制造商将努力推进乘用车市场。2016年，长江汽车副总裁公开介绍，到2020年，长江汽车销量将达到23万辆，市场份额将达到7.5%；到2025年，纯电动汽车达到100万辆(乘用车加商用车)，市场份额达到25%。

　　官方资料显示，长江汽车制造厂一期年产能10万辆(其中公交车和商用车4万辆，乘用车6万辆)；二期年产能30万辆。同年，在杭州举行的G20峰会上，长江汽车成为专门为峰会提供210辆工作用车的企业。

　　吴德光也在长江汽车工作了6年，他补充说，2016年，考斯特新能源商用车在中国的销量有限，其中一半以上来自日本丰田，其余由国内金龙和中通占据。然而，长江汽车在考斯特商用车上花费了90%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关键原因之一是长江汽车在战略上专注于考斯特商用车的生产。“这与当时的想法相反。在长江汽车工作6年的老员工陈伟力在接受《中国商业新闻》采访时表示。

　　据陈伟力介绍，2016年长江汽车投产的“年产能10万辆”生产线实际产能只有5万辆，投产以来生产的车辆只有3000多辆。蔡明说，最多不到2000辆，很多车都卖给了子公司或租赁公司，“左手换右手”，导致资金无法支付。

　　据中汽协会统计，2016年新能源纯电动乘用车销量为25.7万辆，新能源纯电动商用车销量仅为15.2万辆。据上牌统计，2016年至2018年，考斯特新能源汽车累计销量仅超过3000辆。

　　该国际知名咨询公司还建议在长江汽车上设立控股公司，即2015年12月30日注册的长江控股公司，曹忠担任总裁，高薪聘请高管，导致“原团队不断靠边站”。

　　根据受访者的说法，2015年底，五龙电动汽车主要决策层投入大量资金邀请一家国际知名咨询公司进行管理咨询。在产品研发方面，团队完全停止了未投产车型的研发，特别是乘用车项目。在此之前，长江汽车乘用车的开发设计和模具已经完成，样车也已经完成，为此“烧了很多钱”。

　　据蔡明回忆，曹忠和陈言平后来发生了冲突。他们在相关事务上互相指责，并采取各种措施解除对方。

　　受访者认为，2015年是长江汽车市场认可的阶段，也是长江汽车小批量生产进入批量生产的关键时刻。在这样的时刻，“动人非常忌讳”。

　　2017年初，五龙电动汽车决策层引进沃尔沃汽车中国前首席执行官童志远担任五龙电动汽车首席运营官、长江汽车总裁，全面负责长江汽车的日常业务。但一年后，童志远及其团队离开了五龙电动汽车和长江汽车。“今年，汽车卖得不多。”蔡明说。

　　2016年左右，长江汽车更换了原有的商务团队、财务团队和销售团队。其中，2016年中，五龙电动汽车决策层引进了负责长江汽车供应链的观致汽车团队。但结果是，长江汽车的供应链系统与R&D系统、生产系统和供应商的关系变得复杂。一年后，该团队离开了长江汽车。

　　长江汽车从外部引进的上述团队，不仅待遇是原团队的几倍，而且管理理念与长江汽车的实际情况不匹配，在内部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和内部斗争，导致“内部管理责任不明确，部门之间‘一人一把号，各吹各调’，工作脱节”。

　　谈到上述长江汽车引入“外脑”的做法，蔡明、吴德光、陈伟力等受访者都表示，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很“高”，但实际上都是“瞎折腾”。

　　自2016年以来，五龙电动汽车通过长江汽车加速扩张，在深圳、成都、昆明等地设立了子公司，并投入了大量资金。

　　到2019年，长江汽车已陷入停滞状态。而简式国际作为R&D中心，在高峰期已经走了一大半。此时，长江汽车车间停放，供应商不供货，员工工资无法支付，公司诉讼纠缠。

　　2017年，五龙电动汽车通过长江汽车在佛山投资了“长江氢动力（佛山）研发中心和汽车生产项目”，生产电动和氢燃料电池汽车。2018年，长江汽车与南海区政府正式签订项目投资协议，涉及120亿元，占1000多亩，计划于2019年投产。

　　例如，2016年6月，五龙电动汽车参与贵州汽车制造有限公司，后来改名为贵州长江汽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贵州长江”），试图建设亚洲最大的新能源汽车工厂，项目占地1800多亩，一期投资50亿元，年产纯电动汽车21万辆。贵州长江基地于2017年12月29日在贵安新区举行下线仪式。

　　但从2018年到2020年，中国汽车销量持续下滑，依靠融资推动市场，但尚未真正在市场上站稳脚跟的“汽车制造新力量”尤其受到影响，资本投资热情开始降温，长江汽车自然难以独处。

　　2016年左右，随着长江汽车的快速布局，资本市场对汽车制造新力量的追求几乎疯狂。2015年至2017年，全国实施新能源汽车生产项目200多个，投资金额超过万亿元，产能规划超过2000万辆。

　　2019年，长江汽车在佛山、贵州、成都、深圳等地的子公司拖欠员工工资的消息出现在网上。与此同时，长江汽车开始拖欠供应商的货款。

　　包括地方政府在内的知情人士告诉《中国商业新闻》，2019年初，长江汽车的资金非常紧张。其中，在佛山，由于资金不足，长江汽车氢能技术团队濒临解散。

　　曹忠在2018年致股东的信中说：“补贴下降；补贴标准收紧；补贴时间明显长于预期，导致现金流紧缩……由于规定要求电动汽车在行驶2万公里后才能获得补贴。他说，这些原因导致公司“表现疲软”。今年，五龙电动汽车亏损高达30亿港元。事实上，从2011年上市到2022年退市，五龙电动车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许多同行也陷入了困境。仅在2019年，包括未来汽车(苏州)有限公司和法拉第未来（FF）、包括天际汽车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南京博县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绿驰汽车科技集团有限公司在内的10多家新汽车制造商均拖欠工资或货款。

　　2018年，随着五龙电动汽车股价的持续下跌，曹忠等大股东抵押的五龙电动汽车股被证券公司强行平仓。2019年，李嘉诚基金会先后出售五龙电动汽车股份，退出五龙电动汽车股东行列。同时，他向法院提交了曹忠个人破产申请，即逾期未偿还五龙电动汽车欠款。

　　谈到新能源汽车补贴，蔡明表示，2015年底前，长江汽车的所有工作都进展迅速，但随后的管理结构调整、内斗和快速布局打乱了这一切，使长江汽车无法赶上高补贴期。陈伟力补充说，由于长江汽车早期速度快，后期车辆续航里程不足，无法获得补贴。

　　比如金港集团成为五龙电动车最大股东后，两次向五龙电动车推荐人进入董事会，但都被拒绝了。2020年1月16日，金港集团向五龙电动汽车董事会发出书面申请，要求召开股东大会，罢免现任董事会2名董事和3名独立董事，包括首席执行官谢能尹、首席技术官陈彦平，并提交补充董事名单。

　　2019年，五龙电动汽车引进山西能源企业金港集团，持股比例为12.22%，成为单一最大股东。但是长江汽车的内斗并没有停止。ng体育网页

　　回忆起那一年，蔡明告诉《中国商业新闻》，在公司成立之初，长江汽车做新能源汽车还是“靠谱踏实”的，“大家都想做点什么”。

　　2020年8月24日，原杭州市余杭区人民法院根据债权人杭州万图商务服务有限公司的申请，裁定长江汽车破产清算。两年后，2022年7月8日，杭州市临平区法院裁定批准长江汽车重组计划草案，终止长江汽车重组程序。

　　吴德光总结说，长江汽车最终没有发展的主要原因是：主要商用车型基本上没有市场竞争力；盲目迷信“外脑”，不仅没有达到预期效果，而且对长江汽车造成致命打击；供应链管理不规范，不应该花太多钱。

　　例如，2014年，长江汽车设计了48款车型，当时一些新车力量还拿着PPT到处忽悠。从2014年到2016年，许多新车力量纷纷前往长江汽车考察。有的来长江汽车投资股份，有的来长江汽车做OEM，有的去长江汽车生产的车辆改装，甚至有央企来长江汽车成立合资公司。

　　7月20日，长江汽车一位高管在微信朋友圈表示，长江汽车“开始复工复产”。蔡明和吴德光对此有很多疑问：“复工复产后，你的定位是什么？生产的车型是什么样的？有足够的资金维持生产吗？售后服务能保证吗？陈伟力希望长江汽车不再重蹈覆辙。

　　在受访者看来，长江汽车的决策层有不同的风格，甚至完全不同。在造车速度上，有的追求快，有的追求稳定。这种不同的追求，相互角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长江汽车的最终命运。

　　《中国商业新闻》记者无法联系曹忠，对他创造的长江汽车进行了评论，他的老搭档陈彦平拒绝了公司“在重组过程中”的采访，“现在我不想说这些话，一切都过去了”。